第41節(jié)：恣淫虐張李絕友誼 戰(zhàn)襄樂曹艾兩捐軀(2)

自成道：“你再去，就說我這里也想快樂一天，叫他把那會吹的小太監(jiān)一同都帶了來罷！”沒有片刻功夫，那遣去的人又抱頭鼠竄⑥回來，口稱：“八大王因為打攪了他的高興，立刻就要將小人斬首，幸虧左右再三勸解，方才逃得了性命，這一差小人辦不了的，請大王另派別人罷�！�

　　自成聞言，勃然大怒道：“這種野蟲，真不可以理喻了！”于是同迎祥決定了主意，不與獻忠同謀，各自另打主意，暗中布置去了。

　　再說那洪承疇、盧象升、朱大典等奉了朝旨，分督大隊人馬，四路出發(fā)，合攻鳳陽。自成得了這個探報，知道官兵日近一日，他便開了一個軍事會議，向大眾說道：“現(xiàn)在官兵四路殺來，我們的內(nèi)部又不一致，若是坐守此地，斷乎不能支持的。依我的意思，趁著官兵專向這條路上進攻時候，我們出其不意，連夜拔隊，向懷遠、蒙城、渦陽一帶西取歸德。待他們趕到了歸德，我們又向河北殺去，叫他們個千里跋涉，道疲無功。至于那老張，他既不聽良言，我們也不去與他通知，待官兵到了，叫他獨自一人擋去罷！”

　　迎祥道：“此計大妙。”于是決意不通獻忠知道，暗暗地傳了一道密令，叫李雙喜、周鳳梧二人為先鋒，首先率兵出發(fā)，大隊人馬陸續(xù)繼進，人不知，鬼不覺，兩天功夫，除了駐扎鳳陽府治的少數(shù)兵馬外，其余的部分完全都向懷遠一帶開拔盡凈。自成直待大隊都開完了，然后他才率了隨身將士及在府治人馬，一夜之中，銜枚急走，比及天明獻忠知道的時候，他已奔馳了一百多里。

　　獻忠頓足大罵，說自成失信背友，立刻就要點起人馬前來追趕。正在忙亂之時，不防那前方的探馬接二連三報稱，官兵大隊人馬已由泗州、滁州、鳳臺一帶鋪天蓋地地殺了前來。獻忠聞報，登時急得手忙足亂。欲待率兵迎戰(zhàn)，又知道軍心散渙，眾寡不敵。左思右想，仍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，立刻點起全部人馬，向廬州一帶風(fēng)馳而去。剛剛到了定遠地方，頂頭便遇見了李卑的大隊攔住去路。獻忠大怒，傳令叫大將李定國、艾能奇二人一齊上前迎戰(zhàn)。此時官兵勇氣正盛，定國等一戰(zhàn)大敗下來。獻忠無心戀戰(zhàn)，急急收拾殘兵，一直逃奔廬州去了，沿途攻城掠寨，到處焚殺，應(yīng)城知縣張紹登、訓(xùn)導(dǎo)張國勛、鄉(xiāng)官饒可久、廣濟典史魏時光等，先后守城戰(zhàn)死。

　　官兵也不追趕，一齊都向鳳陽府長驅(qū)而來。不料各鎮(zhèn)大兵趕到的時候，那高、李、張三部人馬早已走得干干凈凈。官兵克復(fù)了府治，但見頹垣敗壁，一片焦土——那一種荒涼景況，真令人目不忍觀。

　　其時自成的一支人馬早已由渦陽攻陷永城，入了河南歸德府。此時總督洪承疇、總理盧象升都到了汝州地方，看見自成東擊西走，飄忽如風(fēng)雨一般，心中十分著急，于是飛檄前敵將士，一面分兵扼守湖南、湖北、河南、鄖陽各處的隘口，一面抽調(diào)勍旅，由鳳陽進攻歸德。自成在歸德，看見官兵悉眾入了大江南北，不日就向歸德進發(fā)，他遂率了全部人馬，棄了歸德，由懷慶、衛(wèi)輝一帶攻入盧氏、陜州，陜州知州史記言、訓(xùn)導(dǎo)王誠心、教諭龔敏行、姚良弼、指揮李君賜、楊道太、阮我疆、鎮(zhèn)撫陳三元、盧氏知縣白楹等，先后戰(zhàn)死，大兵由陜州復(fù)入陜西邊界。此時陜軍的精銳全數(shù)被督理二人先后調(diào)赴江南，剩下那些老弱殘兵，如何抵擋得住？所以自成兵到之處，勢如破竹，連陷華陰、華州、渭南、臨潼。一時烽火連天，三秦大震。陜西撫按向朝廷連章告急，一面飛咨三邊總督洪承疇、七省總理盧象升，火速督兵回陜。
　　這個時候正值崇禎八年，陜西亢旱成災(zāi)，赤地千里，自成看見行軍的糧秣大感困難，遂變了一個就食寧夏的主意，又恐怕孫傳庭從后面追趕上來，于是同高迎祥、牛金星等決定了主意，盡率人馬，先攻西安，以挫官兵的銳氣。

　　巡撫孫傳庭聞知自成等悉眾來攻省城，他便督率了軍民晝夜防守，一面飛馬向洪承疇告急。承疇聞報大驚，連發(fā)令箭，飛調(diào)總兵艾萬年火速督兵往援；又調(diào)總兵曹文詔、副將柳國鎮(zhèn)由山西入陜西，總制各路援兵；又飛檄總兵左良玉，率領(lǐng)所部人馬，隨同朱大典防守鳳陽；自己即日督率各鎮(zhèn)官兵，再行入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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